“记忆中的枣花香”征文(一等奖)|与金丝小枣的一世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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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枣花香”征文(一等奖)|与金丝小枣的一世情缘

“记忆中的枣花香”征文(一等奖)|与金丝小枣的一世情缘

我的童年是张白纸,落下的第一抹印记是父母,然后是枣树,再然后是邻居小姑。三者的情缘,成了我一生的精神领地。如此深刻的记忆,是因为这里的杏树,桃树,苹果花极少。我和小姑玩耍,写作业,留影等几乎都是在枣树前,枣花下,或者枣园里。

从传统文化的角度看,枣树代表着稳定、长寿和积累。在《晋书 · 卷二十七》中就有记载:“枣实百年一登,树龄千载不朽。”枣树还被称为“铁杆庄稼”,史书记载它是“木本粮食”。我的故乡沧州,金丝小枣儿是村庄的特产,生性泼辣,田间地头,到处有它傲骨的影子。小姑家门前是大片枣园。我叫她母亲大奶,大奶把分枝如伞的枣树和青春靓丽的小姑视若珍宝。

这片枣园,老成持重,龄久历深,是与时节暗约了花期,各种花草争先吐绿抽芽,枣树却是长得格外小心,一直到枝叶盈翠,香气如桂时,才把个漫天遍野开成嫩绿鹅黄,密密匝匝挤满分枝。风从远处吹来,款款吻着枣树的有香有美,吻着吻着,叶下便羞答答坐了青果。

小姑站在树下,清眸顾盼生辉。大奶看着小姑说:“枣儿不红,卖不了,嫁妆的钱就攒不够,急也没用!”小姑怼她一句:“谁急了?”脸上飞来的红晕分明生动起来。

风吹拂着,雨沐浴着,阳光照着,枣儿嚼起来有甜意了。大奶坐在枣园里,小姑坐在大奶身边,不停地学做出嫁以后该做的针线活,捻线,纳鞋底,缝衣服,剪鞋样……。

金丝小枣儿,多得像田野里的土坷垃。但大奶家这片枣树稀罕,是大奶的婆婆从娘家移植过来的。看似普通,果实迥异于其他小枣儿,形状一样,但俏若龙眼,有梨的清甜,苹果的酸爽,萝卜的脆嫩。

秋天之后,枣儿红了,像是小姑腮边的霞晕。枣杆子响处,一场枣雨,遍地玛瑙。成色好的,大奶和小姑姑拉到集市去卖,小的,裂口的,虫眼的,歪瘪的,随便谁来吃。但树梢上是不打的,红艳艳地高挂,供鸟啄食。看似大奶冷若冰霜,她不苟言笑的表象下,藏着的那颗心可善良呢!

秋风一吹再吹,枣叶瑟瑟飘落,灰色的树干毕露,几个小枣儿,跟小姑的嫁衣一样红,被风撕扯着不肯辞枝。

枣树光秃秃的了,小姑出嫁的日子也近了。大奶看看穿戴一新的小姑,又流出一脸喜泪。大奶说卖枣儿攒嫁妆,那是违心的说法,无非是舍不得小姑走,想她在家多陪几年。

嚼着故乡的金丝枣儿,乡愁也是甜蜜的。后来,我考上大学,留在省城,大奶和小姑和那片枣林的消息,就知道的很少了,但并没有因为岁月的流逝而忘却。那种枣味的情愫,久久魂牵我的梦萦。(文/郭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