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论｜研究生拖欠学费丢了谁的脸？

原标题：来论｜研究生拖欠学费丢了谁的脸？

前段时间，央媒调查部分高校研究生恶意拖欠学费的报道指出，有高校甚至被拖欠数千万元，涉及上万学生，这引发了舆论广泛热议。新闻中恶意拖欠学费的硕士生、博士生是典型的高知群体，非理性消费习惯、跟风盲从、催缴走过场、欠缴的低成本乃至恶意拖欠的侥幸心理构成了研究生拖欠学费主要原因。研究生群体本应按时、足额缴纳学费的起码义务竟然形成了“恶意欠缴”的恶劣气候，天之骄子的学霸瞬间沦为学费缴纳的“老赖”。在引领风尚的学术净土和文化传承的道德高地，恶意跟风欠缴学费这一地鸡毛既透露了研究生群体诚信意识的缺乏，更折射出当前高校规则意识教育的尴尬现状。

报道中有学校累计欠费学生达上万人次，欠费达数千万元令人咋舌。大面积出现的跟风恶意欠缴，自然是极低乃至零违规成本所造成的，从教育主管部门到高校自身，对于依法缴纳学费有明确规定，对于欠缴学费也有明确的处理措施。可是问题的症结在于有规不依、有令不行。从这个角度来说，高校累积的大量欠缴学费倒是有点“自作自受”了。如果说中央部委高校生均拨款多办学经费多对欠缴学费感知并不明显，但多数地方省属高校学费是办学经费的主要来源，长久以往必然制约学校长远发展。一定程度上说，造成目前跟风欠缴的局面固然有当事人诚信、品性的不足，更让人警醒的则是高校对学生规则意识教育的不足。换言之，如果在一个规则意识明显、管理治理有方的校园是不可能出现如此大规模的欠缴学费的行为。

有规不依、有令不行使得迟交、缓交学费行为有恃无恐、随意跟风，甚至此中还存在超过最长学习年限无法获得学历学位证书恶意不缴的情况。这一方面导致的是欠缴学费不断累积扩大影响正常办学，另一方面导致的后果则是学生对规则意识的淡化与漠视。相较于前者对契约精神的违背，后者更为严重则是缺失为人起码的诚信意识及对规则、规矩意识的随意破坏。这和大学生、知识分子的身份角色与社会对其期待严重不符，这与立德树人的根本任务就相差甚远了。

当然，对欠费学生进行道义上的指责必须有一定的前提，那就是学费收缴水平是否与经济发展水平吻合、是否建立了完善的助学补助机制。令人欣慰的是，以自费缴纳学费和财政生均拨款为主，以国家助学金和助学贷款为补充的教育成本分担机制已经成型，受教育者分担教育成本的比例处于可控范围，高校配套的“三助”岗位也为研究生提供了收入渠道。

那么，为何还会造成这样的现象呢？笔者以为，无论是办学经费紧张而对收缴学费敏感的地方高校，还是办学经费充实对学费收缴感知有限的部委高校，极低甚至零违规成本则是根本原因。也即高校将学费收缴只是当作一个例行公事的经济行为，而缺乏对其失范行为的有效管理与教育。束之高阁的规章制度往往变为学校对二级学院、学院对管理人员的工作考核，自上而下层层加码的工作考核和欲说还休零欠费奖励，往往是高校解决学生欠费的常见手段。然而，对学费收缴工作的失范行为缺乏严肃管理和事后教育，对层出不穷的失范行为睁一只眼、闭一眼的默许容忍，更加纵容了迟缴、缓缴甚至不缴的肆意行为。这种对违规行为的“人文关怀”到头来没有感化学生，转化为按时按量缴费的自觉行动，反而使迟缴、缓缴、不缴行为随意跟风。显然，对学生欠缴行为缺乏应有重视，缺少严格管理以及规则意识教育的缺位，使高校在这一过程中反而是“自讨苦吃”“里外不是人”，这又更加体现了高校在学生诚信教育、规则教育的淡化处理带来的恶果。更为严重的还在于，由于任性欠缴学费背后起码的诚信和规则意识的缺失，这些未来高素质人才步入社会还会产生可怕的后果。

显然，高校在对待欠缴学费既要强化管理，严格按规章制度处理，将欠费与注册、选课、考试进行挂钩从而堵住欠费的缺口；另一方面要不断加强规则意识教育，从思想上、源头上转变大学生的认识，减少缴费行为的投机性，从而让他们在思想上正视、行为上自重。而除欠缴学费外，高校对学生诚信、规则意识教育还存在不少漏洞和误区，对大学生失范行为过多的“人文关怀”不是关爱反而是纵容恶化了其思想行径，对自身和社会自然是贻害无穷。

（作者系安徽师范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教师）